文章來源公眾號:生物研發筆記 作者:老周
自2017年守個產品Kymiriah獲批以來,CAR-T療法已經在血液瘤領域取得巨大的成功。目前已有六款CAR-T療法被FDA獲批,包括4款靶向CD19和2款靶向BCMA的CAR-T產品。盡管如此,傳統自體CAR-T療法仍面臨三大核心瓶頸:
生產周期長:體外改造涉及白細胞分離,病毒轉導,體外激活擴增等,整體下來需2-3周,患者可能因疾病進展錯過治療窗口。
生產成本高:CAR-T療法的單價約40-50萬美元(美國)或120萬人民幣(中國),總治療費用更是高達百萬美元,在沒有完善商業醫保的發展中國家,高昂的費用極大限制了該療法的可及性。
安全性風險:CAR-T治療需化療清除淋巴細胞,導致感染風險增加,且神經毒性等副作用顯著(如Carvykti的CRS發生率高達95%),異體CAR-T更是存在GVHD風險,需要復雜的基因編輯等前期工作。
為了克服傳統CAR-T的局限性,以亙喜生物為代表的Fast CAR-T平臺應運而生,該平臺主要有以下幾大優勢:
生產流程革新:將細胞制備周期從數周壓縮至次日(24-48小時),通過優化T細胞激活和轉導步驟,減少體外耗竭。
臨床優勢顯著:核心產品GC012F(BCMA/CD19雙靶點)在治療新診斷多發性骨髓瘤(NDMM)的I期試驗中,實現100%客觀緩解率(ORR)和100% MRD陰性嚴格完荃緩解(sCR),且僅6例輕度CRS(無神經毒性)。
適應癥拓展:帥先探索自免疾病,2023年獲FDA批準開展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(rSLE)臨床試驗,利用雙靶點設計深度清除致病性B細胞。
因看重其縮短生產時間、降低成本的潛力,阿斯利康2023年12月以12億美元收購亙喜生物,揭開了Fast CAR-T的熱潮。然而,剛過去僅一年的時間,資本的熱潮又開始追逐起了In Vivo CAR-T(體內CAR-T)技術。
與Fast CAR-T相比,In Vivo CAR-T技術巔覆在于其完荃跳過了體外生產環節,而是通過遞送系統直接在患者體內生成CAR-T細胞,這就把生產成本降低至傳統CAR-T的10%,大幅提升CAR-T療法的可及性。另外,mRNA遞送系統的介導的體內CAR-T只會在宿主細胞內短暫表達,避免了可能的基因毒性及細胞因子毒性,特別適用于自身免疫疾病。
早在2024年,艾伯維(AbbVie)就與Umoja Biopharma達成了合作獲得后者的CD19 靶向體內 CAR-T 候選藥物的讀家選擇權,并可拓展至額外4種CAR-T 療法。2025年1月,安斯泰來(Astellas)與 Kelonia Therapeutics 合作開發現貨型體內 CAR-T 療法;3月阿斯利康(AstraZeneca)收購EsoBiotec獲得其工程納米抗體慢病毒平臺(ENaBL)生成的體內BCMA CAR-T(ESO-T01);5月原啟生物與 Umoja Biopharma 合作利用其VivoVec平臺開發多適應癥體內 CAR-T;6月艾伯維收購CAR-T之父Carl June參與創辦的 Capstan Therapeutics,獲得其靶向脂質納米顆粒(tLNP)介導的mRNA 遞送以體內生成CD8+ CAR-T 細胞的技術平臺。單是2025年上半年,頭部藥企交易總額就超過了32億美元,一系列大刀闊斧的并購事件直接把In Vivo CAR-T推上了新一輪的資本熱潮。在本輪熱潮中,跨國藥企(MNC)通過收購彌補技術缺口,中小型企業通過合作加速臨床轉化,醫藥圈又迎來一片欣欣向榮的局面。
盡管受到資本的熱烈追捧,但是In Vivo CAR-T仍然面臨著一些急需克服的困難和挑戰。
1.實體瘤的局限
體內CAR-T更多一種生產工藝上的創新,傳統CAR-T在實體瘤中面臨的困境對于體內CAR-T來說一樣不會少。
腫瘤微環境(TME)抑制:
實體瘤的免疫抑制微環境(如高表達TGF-β、PD-L1)可抑制CAR-T細胞浸潤與活性,導致療效不佳。體內生成的CAR-T可能尚未激活即被耗竭。
抗原異質性:
實體瘤抗原表達不均,單一靶向CAR易漏殺低抗原表達的癌細胞。需開發多靶點CAR(如串聯CAR),但體內共遞送多個基因的技術尚未成熟。
歸巢能力不足:
體內生成的CAR-T需從循環系統遷移至腫瘤部位,但缺乏體外療法中預激活的趨化因子受體,導致腫瘤浸潤效率低,未來可能需結合裝甲型CAR(Armored CAR)設計。
2.靶向精度與轉導效率
靶向特異性不足:
病毒載體(如慢病毒LV、腺相關病毒AAV)雖轉染效率高,但天然缺乏T細胞特異性,易感染肝細胞等其他組織,導致脫靶效應和潛在毒性。即使通過工程化改造(如添加T細胞靶向配體或抗體,DARPin, CD3, CD4, CD5, CD7, CD8,),仍難以玩全避免非目標細胞轉導。
非病毒載體轉染效率低:
脂質納米顆粒(LNP)或聚合物納米粒雖安全性更優,但體內轉染T細胞的效率遠低于病毒載體。例如,LNP包裹的mRNA易被溶酶體降解,且從內體逃逸至細胞質的效率不足(<10%),導致CAR表達量低且短暫。雖然可以多次遞送,又容易被自身免疫系統識別,進一步降低轉染效率。
3.安全性與免疫原性
插入突變致癌風險:
病毒載體(尤其慢病毒)可能隨機整合至宿主基因組,干擾抑癌基因或激活原癌基因,導致繼發性惡性腫瘤。FDA已對體外CAR-T療法提出相關警告,而體內療法因無法進行回輸前質檢,風險更高。
免疫反應與毒性:
載體本身(如AAV衣殼蛋白)可能引發機體免疫應答,中和載體并降低療效,重復給藥受限。此外,體內CAR-T可能誘發細胞因子釋放綜合征(CRS)或神經毒性(ICANS),盡管其嚴重程度或低于體外CAR-T,但臨床數據尚不充分。
脫靶毒性:
非T細胞(如造血干細胞)若被轉導表達CAR,可能攻擊正常組織。例如,CD19 CAR若誤靶B細胞前體細胞,將導致B細胞發育障礙。
4.生產工藝與監管挑戰
規模化生產難度:
病毒載體生產復雜、成本高昂(占療法總成本60%以上),且需滿足GMP標準;非病毒載體的靶向修飾工藝(如抗體-LNP偶聯)仍處于早期優化階段。
質量控制缺失:
體內療法無法像體外工藝那樣進行CAR-T細胞的功能驗證(如擴增能力、殺傷活性檢測),需依賴間接生物標志物(如血清細胞因子水平)評估療效,增加臨床不確定性。
監管路徑不明確:
現有監管框架基于體外細胞療法制定,體內療法因涉及基因治療載體,需重新定義安全性評價標準(如長期基因組整合風險)。
5.替代性療法的競爭與挑戰
二代體外CAR-T的改進:
新一代體外療法(如Galapagos的GLPG5101)已實現分散化生產,將“靜脈到靜脈”時間縮短至7天,部分解決了體內療法的核心優勢。Fast CAR-T甚至能將生產時間縮短至1-2天,進一步壓縮生產帶來的成本。
雙抗藥物的崛起:
雙特異性抗體(如CD3/CD20為代表的T細胞銜接器)可模擬CAR-T作用機制,具備“即用性”和更低毒性,尤其在血液瘤領域可能擠壓體內CAR-T的市場空間。
總結:
體內CAR-T療法通過病毒載體與納米載體直接遞送CAR基因,有望撤底變革細胞治療范式,實現 "即用型"(off-the-shelf)、低成本、無需化療預處理的癌癥治療。盡管當下受到資本的熱捧,我們也不能忽視In Vivo CAR-T面臨的局限與挑戰,即如何實現高效、特異的體內基因遞送,同時平衡安全性與持久療效。未來的競爭將聚焦實體瘤突破和自免疾病治愈性方案的臨床落地,實體瘤微環境調控、規模化生產及長期安全性驗證仍是未來5年需攻堅的關鍵方向。目前全球大多數管線仍處于臨床前或發現階段,其最終臨床應用仍需大規模臨床試驗驗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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